错连连

【伏黛】治病的正确方法(八)

里德尔关上校医院的大门,看着空荡荡的走廊。
黛玉离校以后,他工作结束不再在校医院多停留,于是时间大把大把的多余出来。
然而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。
马尔福坐在长靠背沙发里,抬头看见里德尔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,于是站起身走过去:“里德尔,”他降低音量:“我问过了,大多数人‪今晚‬都有空,怎么样?”
“可以,你们留点儿神。”里德尔微微点头:“有什么收获晚上回来告诉我。”
马尔福一愣:“你的意思是,‪今晚‬你又不去结社?”他见里德尔似乎是默认了,十分不解:“你现在不是很闲吗?林小姐又不,呃……”他在一阵压迫感极强的瞪视下消音:“……总之你身为社长,长时间不出现不太好吧?”
“.…..你们只是坐在一起互相炫耀家史而已,我为什么要去?”
“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。”马尔福不满:“上次还有几个人拿去了家族传承的古书,那里面有很多禁咒的。”
“有很多禁咒的书,他们的父母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用猫头鹰寄到学校?还是给一群半吊子的学生?”里德尔嘲笑道。
马尔福却露出高傲的神色:“哼你以为纯血家族是吃干饭的?这类家族藏书通常上了很多道密令,只有特定的人,比如有血缘的人才能打开它,而且上面的文字生涩难懂,别说学生,专门研究古代魔文的老学究都不一定全理解。”
里德尔眯了下眼睛:“这倒有趣。”他笑了笑:“我晚上从校医院回来就去看看。”
 
庞弗雷夫人感觉自己的助理这段时间工作热情骤降,她发誓自己不是在鸡蛋里挑骨头,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虽然里德尔依旧按时查房,清点药材,准备器械,但始终面无表情,沉默不语,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。
还是之前的里德尔比较像人类,现在的这位嘛,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。
庞弗雷夫人皱着眉观察坐在桌前挑拣新鲜材料的里德尔,缺了点儿什么呢,,,,,,她冥思苦想,哦哦是的没错,少了警报铃声。
好几年前,她在每个病房都施下了一个小咒语,当病人有剧烈的身体、情绪变化时,咒语都会立刻发出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警报声。
一直到几个月以前,校医院还只有她一人的时候,这咒语从未派上过用场。时间久远,庞弗雷夫人先是以为咒语失效了,后来干脆连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。
直到有一个晚上,她正因轻度肺结核(病原体:黛玉.林)卧床休息,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警报铃声。
庞弗雷夫人先是纳闷,接着震惊,然后狂喜,最后又是纳闷:这是从隔离病房传来的铃声,现在里德尔先生应该正在给林小姐派药,这是怎么的了?于是她急忙把里德尔招唤了过来。
里德尔表现的十分正常,解释的原因也合理,庞弗雷夫人虽然心存疑惑但是也接受了他的理由。
第二次听见警报声是在不久后的一个清晨,庞弗雷夫人从睡梦中被吵醒,一脸起床气又忧心忡忡的披上衣服赶去隔离病房。
林小姐在前一天吃错药了……哦不是说她脾气异常,是她真的吃了成分错误的药品,病情突然恶化也是有可能的。庞弗雷夫人心急如焚,加快了脚步。
不是让里德尔守夜看护吗?怎么他还不来报告!
但走到病房门口时,她又停住了。
透过小窗,她看见屋里的两个人并肩坐在床上,背对着她,默默无声的注视着天边正在一点点慢慢升起的红日,清晨寂静,可他们却没听到她的脚步声。
比起脚步声,大概还是心跳声更吵吧……庞弗雷夫人翻了个白眼,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。
感情好需要用扰人清梦来表达吗!太幼稚了!
从此庞弗雷夫人再不理睬来自隔离病房的警报声,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自那以后,尖锐的铃声变成了常客:配置药品时,警报突然响了,吓得她手一滑,不小心倒了太多溶液,以至于那天晚上的流感病人一边喝药一边吐彩色泡泡……给海格手上的裂口作清理时,警报突然响了,惊得她又是手一哆嗦,等反应过来时,只见面前的小巨人捧着插了一根棉签的伤口涕泗横流……
感情好需要用折磨他人的耳朵来表达吗!太幼稚了!
庞弗雷夫人愤怒至极,但是又舍不得取消隔离病房的咒语,开什么玩笑,好容易才派上用场了!于是她只得选择在沉默中灭亡,直到将近一个月后,耳朵终于麻木到置若罔闻,将警报当作专属背景音乐,这才算消停下来(真的吗……)。
当然了,最吵的莫过于林小姐临走之前回来收拾行李那次,急促并不断加重的铃声让庞弗雷夫人心烦意乱,头疼欲裂,差一点儿就忍不住过去质问了,你们你们你们两个在神圣的医学领土谈什么恋爱!都给我滚出去!
最终她控制住了自己,因为她一扭身看见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宝玉.贾先生,呵,就是你不相信我的医术,执意带走我的病人?等着吧你!
一个多月过去,现在耳旁清净无比,可庞弗雷夫人又十分不习惯了。
她叹气,走过去拦住里德尔的动作:“我看你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,正巧校医院不忙,放你两个星期的假,休息去吧!”

离开校医院,里德尔选择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前往有求必应室。在他拐过墙角准备上楼梯时,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那是鲁伯.海格,里德尔心里一动,转身跟了上去。
他远远的跟随海格兜兜转转,绕了很大一圈,最后在一间废弃的下沉教室门口停住了。
里德尔耐心等待了一阵,估摸此时海格已经进入教室里,这才无声的迈步,走下楼梯。
向下走了一段,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,像是干草被翻动的声音,又像是用剪刀修剪树叶的声音。
海格应该是提了一盏灯,里德尔侧身,隐隐约约能看见教室里有微弱的黄光,两团影子映在墙壁上,靠前的是海格,后边那团是……?
里德尔眯眼仔细观察,然后无声的倒吸一口气,心里有些恶心又有些毛骨悚然,那团影子分明是一只巨大的蜘蛛!
这位小学弟果然不简单,在废弃教室里养巨型蜘蛛?还喂它吃草?
里德尔平静下来,听着教室里蜘蛛发出的细微又不间断的咀嚼声,翘了下嘴角,安静的退了出去。

有求必应室里气氛正浓,里德尔走进去,人声先是一滞,然后彻底安静下来。
马尔福有些意外,他本以为里德尔会来的更晚一些或者干脆就不来了,于是他只得点点头,伸出手:“咳,介绍一下,你们都认识的,汤姆.里德尔,斯莱特林五年级男生级长(说这话真是十分不甘心),也是蛇眼与血结社的社长。”
其他人面面相觑,半晌,稀稀拉拉的鼓起掌表示欢迎。
这实在不能怪他们不热情,里德尔只在建社和选定有求必应屋的那两天出现过,相比起社长更像是个编外人员。
里德尔略一点头: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他看见马尔福手中捧着一本很厚的大典。
马尔福坐下:“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样,这是鲁迪带来的书。”他向一位红发小男生扬扬头。
里德尔露出一点儿笑容,温和的说:“那么,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吗?”
“我们正在读这一章节,中间夹了一张断指的图片。”马尔福给他解释。
里德尔大致浏览了一下文字:“这不是图片,是个隐藏储物盒,这两段注明了使用方法——不好意思,我可以吗?”他礼貌性的询问原书主人,得到了一阵惶恐的点头,于是抽出魔杖,点了点书页。
图片里漂浮的断指突然剧烈抖动起来,然后将指肚面向读者。
里德尔伸出自己的食指,对上那根手指,向右一划,只听啪的一声,书本夹缝裂开,将一只小瓶子吐在地上,然后又粘合、恢复了原状,图片上的断指依旧悠悠的漂浮着。
里德尔在一众又惊又敬的目光里从容的捡起地上的瓶子,灰黑色的液体在里面翻滚旋转着:“这是什么?”他看向鲁迪。
鲁迪茫然的摇头:“连我父亲都不知道这是个储物空间。”
“或许是你家先人制作的致命毒药!”有人兴奋的猜测。
“也说不定是包治百病的神药!”
“强力吐真剂!”
“或许只是一坨发霉的鼻涕……”
最后那人遭到了来自四周的一顿暴打。
“好了好了!”马尔福打断施虐现场,他吹了个呼哨,一只漂亮的红头彩羽大型鹦鹉闻声落在他的肩膀上:“让我们试试。”
鲍尔抓住鸟爪,马尔福掰开鸟嘴,里德尔旋开瓶子,滴了一滴进去。
所有人紧张的看着鹦鹉,可是这美丽的鸟儿毫无变化,只有一双不停转动的小眼珠闪烁着怒火。
马尔福有些失望,里德尔却略一思考,擒住鹦鹉,面不改色的折断了一只翅膀。
“喂!你干什么!”马尔福惊怒。
“对人类你怎么没这么心慈手软?”里德尔冷笑:“还愣着干什么?帮我抓着它,顺带把鸟嘴封住,吵死人了!”他将惊声尖叫、上下扑腾的鹦鹉交给马尔福,又滴了一滴在它翅膀的断口处。
他们又等了一会儿,伤口如初,没愈合也没恶化。
“你知道这鹦鹉有多贵吗!”马尔福痛心疾首:“纯种,非洲刚果引进,400多加隆!我还没教会他说话呢!”
“刚刚提议用它做实验的人是谁?”里德尔十分不耐烦,一挥魔杖,将鹦鹉的断翅接上。
伤口愈合了,可是鹦鹉依旧惊怒交加,他挣脱马尔福的禁锢,挥舞双翅,飞到空中,对着马尔福和里德尔吐字清晰标准的骂了一句:“FUCK!”
里德尔一愣,又气又好笑的看向马尔福,只见对方羞愤难当,一气之下举起魔杖,指向空中的鹦鹉。
冷酷的黑光闪过,鹦鹉无力的摔在地板上。
里德尔看着一地碎羽毛:“杀了做什么?四百加隆,而且终于会说话了,我该恭喜你才对。”
马尔福厌恶的踢开脚边的鹦鹉尸体:“大不了再买一只!”
里德尔耸肩,转向众人时表情已经柔和下来:“鲁迪。”他微笑着对有些畏惧的学弟说:“抱歉没能找出药水的功效,如果你不介意,我能先带回去研究,过几天还给你吗?”
鲁迪慢慢平静下来,但依旧有些紧张:“没,没问题的,学长,你拿去,随意,这,这对我本来就没什么用。”
里德尔点点头:“依我看今天就这样吧,大家可以离开了,鲁迪,把你的书保管好。”他转头对马尔福说:“你先走,我清理一下地面。”
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时,里德尔走到地板上冰冷的死鸟面前,站定,微笑。
拧开盖子,里德尔撬起鸟嘴,又喂了一滴药水。
愚蠢的纯血家族根本不配拥有那本充满奥义的古籍,药水的用途,那一章最后一行小字有提示。
既然除我以外没人懂得,那这东西就是我的了。
鹦鹉突然睁开眼睛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抖抖羽毛,抬头看见里德尔,又愤怒的大叫一声:“FUCK!”
里德尔一脸慈祥的容忍了它,没关系,他现在心情好。
将小瓶子收进内袋,里德尔看看鹦鹉,举起了魔杖。
刚从死神的掌中逃离的鹦鹉猜出了他的意图,它立刻飞得远远的,在屋子里飞快绕圈子,不停惊恐的大吼(FUCKFUCKFUCKFUCK……)。
马尔福究竟都教它说了些什么……里德尔耐心地任由它吵,举着魔杖瞄准,随便你飞,你以为你还能躲到哪儿去?
“我呢,在自己居住的小园子里养了一只鹦哥,他呀,每次见了我,都会开心的在架子上跳来跳去,叫着‘林姑娘回来啦!林姑娘回来啦!’,这小家伙逗人又单纯,我每次都会给他添一小把吃食。”黛玉坐在床头给他比划鹦鹉跳起来的姿势,忽然又叹了一口气:“这鹦哥也知情和义,世上人儿不如他。大半年不见竟有些想念,不知道可还安好?”
里德尔的魔杖抖了抖。

城堡八楼,隐蔽处的一面墙壁突然一颤,紧接着从中穿出一位英挺的高年级男生,他的肩膀上停着一只愤愤不平的花皮鹦鹉。
里德尔见四下无人,走到附近的窗户前,侧头对肩上的鸟儿低声说:“去吧。”
鹦鹉似乎犹豫了一下,紧接着跳上窗台,抖了抖翅膀,回头看向里德尔。

里德尔想,或许它要表达谢意?

谁知鹦鹉又小声叫了一句:“Fuck…”

里德尔:“……”

鹦鹉头也不回的飞走了。
里德尔也转身走下台阶。

***
应该快写完了吧……其实我原以为这篇就写完了……







评论(10)
热度(66)
© 鸽子犯了错 | Powered by LOFTER